陈梦莉丨从移民输出到侨裔回流:日本的巴西日裔政策历史演变和现状评估
摘要:日本移民巴西已有百余年历史,从二战前的“国策移民”,再由战后日本移民“输出”到日裔“回流”,移民已成为日本对巴西外交的基石。巴西的日裔社会具有孤立和封闭性、同化进程缓慢,并经历了从坚守日本传统文化到接受、融入巴西文化的巨变。不论是从巴西社会发展的角度还是解决特定时代日本国内矛盾的角度来看,日裔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近年来,日裔在维护和宣扬日本国家形象,改善日巴关系,促进两国经济合作、文化交流和政治互信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作为感情纽带也是日巴关系的“搭桥者”。日本政府意识到巴西日裔作为日本宝贵的人力资源和社会资产的重要性。以国际协力机构为主体,外务省、厚生劳动省等政府部门以及海外日裔协会等非政府组织和民间团体制定和实施了相关的日裔政策和措施,在增强日裔对日本的亲近感和认同感、促进日巴关系发展、缓解日本国内劳动力不足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使用日裔“感情牌”已成为日本对巴西外交的良好资源。日本的巴西日裔政策对中国的华裔华侨政策具有一定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巴西日裔;日巴关系;日本移民政策;公共外交
作者简介:陈梦莉,法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文章来源:《拉丁美洲研究》2022年第5期巴西日裔1在日本对外战略中发挥重要作用。历史上的移民扎根巴西是日本对巴西外交的基石,现在作为感情纽带也是日巴关系的“搭桥者”,是日本在巴西“社会公信力”的基础。经过五代繁衍,目前巴西日裔约有140万人,占全世界260万日裔的54%,约占巴西总人口的1%。2现在,巴西日裔已经凭借自身的勤劳和智慧进入了巴西社会的中上层,“第五代日裔”在巴西社会中属于中产阶级的代名词。日本移民及日裔社区的存在,增进了巴西当地民众对日本的认知和了解,对形塑日本国际形象发挥积极作用。日本政府也意识到,巴西日裔作为日本宝贵的人力资源和社会资产,是日拉关系发展的重要人际纽带,在日本与巴西的交流过程中发挥着桥梁和纽带作用。因此,近年来日本政府针对巴西日裔采取了一系列积极政策,已建立起较为密切的联系。目前,国际国内学界对日裔研究多侧重在北美地区,对拉美地区的日裔研究偏薄弱。日本移民巴西已有百年多历史,巴西有规模最大的日本海外侨民社区,研究巴西日裔对于认识日巴关系有重要研究价值。对于巴西日裔的研究,有不少学者对日本移民巴西的历程进行了系统研究3,斯图尔特·洛内在《巴西日本人社区(1908—1940)》一书中,以1885—1905、1908—1927、1930—1936、1937—1940等几个历史阶段详细论述了日本移民巴西、组建日本人社区的历史过程。4日本立教大学拉丁美洲研究所所长丸山浩明的《巴西日本移民:百年轨迹》一书,回顾和展望了有关巴西日裔的研究,系统阐述了巴西日本移民史和日裔社会史,并提出了巴西日本社会的八个特征,探讨了有关巴西日本移民的资料和数字化档案。也有学者探讨了日本移民拉丁美洲的原因。5远藤忠雄在《日本的出口:通往拉丁美洲的移民政治》一书中,谈到日本移民政策的由来,国家移民拉美的计划不仅在化解社会紧张局势、缓解人口过剩和减少政治动荡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而且也是日本国权在拉美的延伸,具有明显向拉美扩张的内涵,移民拉美计划是日本政治在拉美的缩影。6有学者从巴西日裔同化与融合的视角研究拉美日裔,追溯日本的“巴西日裔群体”形成的历史过程,以及迁移过程中形成的认同困境。7也有学者研究巴西的日裔日侨以及“回流”日裔形成的历史过程和现状,探讨了其跨国迁移的原因及途径。8既有研究大多从历史视角对日本移民巴西的历程、原因以及同化与融合问题进行了系统论述,而缺少对日本的巴西日裔政策尤其是二战后针对日裔政策的研究。因此,本文试图从国家战略的角度研究巴西日裔,系统阐述日裔的重要性、日本的巴西日裔政策的出台以及实施效果。近年来,日本政府针对巴西日裔日侨,在就业、教育、文化交流等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不断加强日本企业与日裔社会的合作。本文发现,日本通过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团体以及民间力量等方式不断加深与日裔联系,实施的一系列日裔政策在改善日巴关系、增强日裔对母国的亲近感和认同感等方面发挥了一定成效,使用日裔“感情牌”已成为日本对巴西外交的良好资源。中国海外侨胞绝对数量占世界第一,他们在推动中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交流和合作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日本针对巴西日裔的政策对中国也有一定的启示和借鉴意义。一 日本移民巴西的历史背景和特征二战前,为缓和国内矛盾日本出台和制定了奖励移民的政策和措施,向巴西输出大规模移民。二战后,随着日本经济的发展,国内劳动力市场供给不足,日本移民方向开始发生逆转,从移民输出国变为输入国,巴西日裔逐渐回流日本。巴西日裔在日本对外战略中发挥重要作用,历史上的移民扎根巴西是日本对巴西外交的基石,现在也是日巴关系的“搭桥者”,在维护和宣扬日本国家形象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是日本在巴西“社会公信力”的基础。(一)二战后日本移民“输出”到日裔“回流”明治时期,日本政府开启了现代大规模海外移民潮的序幕,这个阶段以赴海外谋生为目的,移民主体以劳工移民为主。到20世纪20—40年代,日本向巴西移民具有“国策移民”特征9,在政府支持下日本开始有计划地向海外进行政治移民。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随着经济保护主义的出现,殖民主义集团遍布全球,日本面临国际困境。10同时,国内物价暴涨,民众大量失业,成为影响社会安全的主要原因11,鼓励海外移民成为日本政府解决失业问题的重要措施。日本内务省社会局实施了一系列鼓励海外移民的奖励政策,移民成为国家政策。1924年向北美移民的环境发生急剧变化,美国通过了专门禁止日本移民的《移民法》,日本人移民美国的路被彻底堵死,此后日本开始全力支持国民移民巴西。1925—1935年日本向巴西移民达到高峰,十多万日本人先后到达巴西。12但随着1941年太平洋战争的爆发,日本停止了向巴西的移民活动。至二战前约有19万日本人移民巴西,随着日本战败,受主客观等条件的限制,这些日本移民不得不永远留在巴西。二战结束后初期,日本作为战败国,经济萧条、工业凋敝、大量人口失业、退伍军人以及满洲移民大量回归导致耕地严重不足,国内面临严重的人口过剩和粮食不足等难题,而向海外移民恰恰是解决这些难题的一剂“治标”良药。同时,巴西工业在二战期间有了飞速发展,但由于劳动力短缺,为了维持发展势头巴西需要技术人员和熟练劳动力,这使得日本再次移民巴西有了可能性。与二战前不同的是,战后日本对巴西的移民不再是单纯输出劳动力,而是开始由人口输出转变为农业和矿业的投资输出,有一大批技术人员和资本输送到巴西。20世纪五六十年代,日本移民巴西的移民潮和二三十年代的移民潮一样,都是日本政府参与实施的移民计划,通过各种制度安排协调移民工作,构建政治与官方话语权。1951年12月,日本外务省在欧美局第二科设置了移住班,开始筹备重启海外移民事业。1952年10月,神户移民介绍所正式运营。1952年11月,参众两院约150名议员组成“海外移住促进议员联盟”,移住重启体制初步形成。1959年7月26日,时任日本首相岸信介访问巴西,签署《日巴共同宣言》,两国达成进一步推进双边经济合作的协议。日本在经济领域对巴西的支持,为实现缔结移住协定带来了积极影响。1952—1980年间,日本向巴西输出的移民总数达53027人,占据了战后日本海外移民总数的73.7%。13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后,随着经济高速增长和人口老龄化加剧,日本国内劳动力市场供给不足,移民方向开始发生逆转。向巴西移民的日本人越来越少,同时巴西日裔逐渐回流日本,接收海外移民成为日本解决劳动力不足的一项有效措施。日本作为经济大国对巴西日裔具有很强的吸引力。1987—1988年日本的巴西日裔人数增长了84.84%,1989—1990年其增幅更达到288.42%,人数增至5.64万人。巴西日裔多在日本从事“3D”和“3K”14等初级加工和服务业。2000年以后,随着在日巴西日裔居住的长期化,取得“永住者”在留资格的人数不断增多,在日巴西日裔增至25.44万人。但2008年金融危机后,很多巴西日裔因“终止派遣”而失业,在日巴西日裔失业率达到26.5%;归国者急剧增加,但在留人数急剧减少了近1/3。15二战后,日本移民巴西的方向发生从输出到回流的逆转。很长一段时期内,在日本工作的巴西日裔多是从事初级加工和服务业等领域的工作,缺乏相关配套和保障。近年来,日本根据劳动力市场供求变化调整了移民政策,不断改善外籍劳动力从业环境,放宽相关条件限制,对巴西日裔有越来越强的吸引力,回流趋势有所加强。(二)巴西日裔的特征二战前,巴西日裔的同化和社会融入程度较低,巴西日裔社会较为孤立。二战后,巴西日裔逐渐融入当地社会并被同化,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声誉,成为拥有很强凝聚力和政治经济实力的团体。近年来,巴西日裔在巴西社会成为中产阶级的代名词,在形塑和维护日本国家形象方面发挥积极作用。1.巴西日裔社会较为孤立,同化进程缓慢二战前日本政府出台的“国策移民”政策,在日本政府、海外兴业株式会社和海外移住组合联合会的努力下,移民拓殖地被打造成一个拥有医院、商店、报社、邮局等生活基础设施的小型日本社会“海外之家”。他们生活在完全由日本移民构成的社区里,隔离在巴西社会之外。日本移民社区不仅有自己的领导者,还有社会组织机构,保有着日本文化。日裔为了生存形成一种“抱团取暖”的传统延续至今,被认为是南美洲较为团结的移民群体。巴西日裔喜欢聚居,在日本文化中心和日本医院附近有很多“日本村”,形成了无数个日裔社区。早期特别是在二战时期,巴西社会排日情绪高涨,也阻碍了日裔融入巴西社会的进程。最为集中体现日裔社会的孤立性和封闭性的事件是日本战败对巴西日本移民社会的冲击。当时,日裔群体在巴西社会融入程度低,完全生活在日本移民构成的社区内,由日本政府管控。日本战败的消息在巴西日裔中形成“战胜派”与“战败派”的辩论,不久便升级为流血冲突事件,并引起日裔社会的分裂和骚乱。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巴西日裔社会的孤立性和封闭性,日裔群体与巴西主流社会来往很少。随着日裔人口的增加和经济实力的增强,日裔社会力量有所加强,开始逐渐融入当地社会。从第一代日裔到第三代日裔经历了从坚守日本传统文化到接受并融入巴西文化的巨变。与此同时,二战后巴西人对日裔的种族歧视逐渐消退,巴西日裔开始融入其他民族社区中,与其他民族通婚程度逐渐加深。根据圣保罗人文科学研究所的调查,日裔在巴西的异族通婚率,三代日裔达到42%,四代达到62%。16现在巴西的日裔社会在被逐渐同化,说日语的日裔人在逐渐减少。2.巴西日裔对日巴关系的发展发挥重要作用首先,巴西日裔成为日巴关系的“搭桥者”。历史上在巴西扎根的日本移民是日本对巴西外交的基石。日本与巴西建立外交关系是从商讨移民问题起步的。二战前,日本与巴西的外交关系以移民为核心。1895年日本和巴西签订《日巴友好通商航海条约》,确立了近代以移民和经贸为核心的日巴关系。在移民之初巴西排日运动高涨的时代,巴西借日本政府的“国策移民”为自身解决了国内经济困境。在二战日本侵略时期,日裔成为巴西制裁日本的重要突破口,从而影响双边关系。与此同时,巴西日裔受日巴两国关系影响也很大,随着巴西在二战中由中立转向盟国,遂与日本断交,大批日裔居民被遣返回日本。二战后,依托日裔的桥梁作用,日本企业进入巴西的时间较早,日资企业开始向巴西 “走出去”。1955 年,东洋纺织公司建立巴西分公司。1957—1958 年,丰田汽车、石川重工等日资企业进入巴西市场。日本充分利用在巴西日裔的海外关系,向巴西大量投资,大大促进了日巴关系。日本企业依托日裔对巴西投资和融资,实行经济援助,同巴西签订技术合作协定。日本企业到巴西,不仅可以利用日本的劳动力、资金和技术,而且有利于巴西国内的开发与发展,也是日本对巴西经济援助的有效途径。此外,在巴西的日系企业重视日裔作为投资巴西的“文化桥梁”,普遍高度重视日裔作为“第三文化体”。这样,身处巴西社会又相对精通日语的日裔,作为“第三文化体”在巴西日企中占据了相对优势地位。根据2008年日本在外企业协会的调查,巴西日裔企业的日裔职员平均占比达到23%(日裔占巴西总人口的0.8%)。17在圣保罗召开的纪念移民巴西70周年国际研讨会上,时任国立民族学博物馆馆长梅棹忠夫表示,“来自日本的移民既不是客人,也不是插队的入侵者,而是巴西新文明形成的参与者,他们积极参与了巴西文明史建设,在文明史上具有重要意义。”18其次,巴西日裔为巴西的发展做出过重要贡献。早期的日本移民将国内的先进农业技术带到了巴西,使巴西逐渐成为世界上重要的农产品出口国。日本移民初到巴西时主要从事咖啡种植业,后逐渐拓展到其他种植业,他们垄断了巴西的蔬菜和水果种植业。日本移民在巴西还开拓了丝绸加工业,使巴西不再进口丝绸。在20世纪30年代初期,生活在圣保罗州的日本移民只占巴西总人口的2%~3%,拥有不到2%的土地,但却贡献了巴西近30%的农业产出,包括46%的棉花产出、57%的丝绸产出和75%的茶叶产出。1940年已经有超过70%的日裔拥有了自己的农场。19巴西日裔开发原始森林,发展农业,振兴城镇,为巴西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日裔的作用和贡献日益凸显,在当地经济产业和社会发展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日本移民不仅改变巴西的农业面貌,还建立了不少跻身巴西工业生产部门最大企业之列的企业。现在他们不仅控制了巴西许多重要经济部门,而且很多巴西日裔还跻身政界和军界。巴西日裔已和巴西各民族融为一体,从事的职业包括企业家、金融家、科学家、律师、教授和医生,有些二代、三代日裔还当上了外交官、市政议员、州议员、联邦议员乃至联邦政府部长。随着巴西政治风气的改善,巴西日裔的参政意识觉醒,开始积极参政并逐渐融入主流社会,参政愿望得到实现。日裔将集团观念运用于政治选举,通过组建社团的方式参与政治活动,拉集团选票成为日裔参政的显著特征,这也是日裔集团主义理念在巴西的留存。日裔不仅继承了大量的日本传统文化,还吸收了巴西的政治文化,使现代日裔开始具有综合性特点。由于有充足的财力作保障,日裔在巴西政治舞台上频频得势。最后,巴西日裔有助于维护和宣扬日本国家形象。巴西日裔勤奋、诚实、真诚的性格在巴西获得了很高的社会声誉,是日本在巴西社会公信力的基础。“作为日裔人,我们发现了整体的共同利益。”20巴西日裔有很强的凝聚力和政治经济实力,这成为巴西日裔社会的普遍现状。巴西日裔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重视教育,二代以后的日裔普遍高学历化。一代日裔多是铁道工人,二代从事农业和经营杂货店,三代以后很多人开始从事医生和律师等职业。21日裔文化水平普遍很高,25%的日裔拥有大学文凭。高学历、高素养提高了日裔在巴西的社会地位,密切了与社会各界的联系。现在第五代日裔在巴西社会是中产阶级的代名词。日本移民和日裔社区的存在增进了巴西当地民众对日本的认知和了解,对形塑日本的国际形象发挥积极作用。二 日本的巴西日裔政策日裔作为感情纽带对近现代日本与巴西的关系产生重要影响。从第一批日本移民到巴西至今已有百余年,日本文化和习俗已经成为巴西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日裔在日本与巴西的交流过程中发挥着桥梁和纽带作用。日裔与日本政府建立起较为密切的联系,使用“感情牌”也是日本对巴西外交的良好资源,在促进国际合作和交流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日本政府认为,巴西日裔作为日本宝贵的人力资源和社会资产,是日拉关系发展的重要人际纽带。22近年来,日本针对在巴西的日裔日侨,在就业、教育、文化交流等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其实施主体是国际协力机构,还涉及外务省、厚生劳动省等政府部门以及海外日裔协会等非政府组织与民间团体。(一)国际协力机构发挥主体作用日本向巴西移民较早且日裔规模庞大,日本很早就利用日裔的社会渠道在巴西进行“软实力”构建。2003年10月,日本国际协力机构成立,开展涉及资金、教育、技术和医疗等方面的海外日裔援助项目。国际协力机构(“JICA”)是直属日本外务省的政府机构,其前身是日本国际协力事业团,其机构设置包括中东欧洲部、中南美洲部、非洲部等31个总部和94个海外事务所等。23中南美洲部负责针对中南美国家和地区开展技术合作、移民业务、无偿贷款和日元贷款等。巴西事务所主要负责日裔社会支援事业(日裔社会志愿者、日裔研修、补助金)、技术合作、日元贷款和民间技术合作等。24近年来,日本政府通过国际协力机构加大对巴西日裔的支持,实施一系列支援日裔项目,加强与日裔社会的合作。其一,实施面向海外日裔社会的志愿服务项目。为帮助海外日裔融入当地主流社会并成为日本与其所在国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日本于1996年分别设立了“日裔社会青年志愿者”和“日裔社会年长志愿者”项目,向北美和中南美地区的10个国家派遣了大量志愿者。在帮助海外日裔族群理解母国文化、增强民族认同感和自豪感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其二,设立海外移住资料馆。2002年10月4日,为了让民众特别是年轻人加深对日本人移居海外的历史和对日裔的理解,国际协力机构在横滨成立海外移住资料馆。25该馆不仅介绍了日本人移居海外的历史,还定期举办与移民和日裔社会相关的演讲会和活动,让民众深刻感受自身与日裔社会的联系。海外移住资料馆除设立展示场之外,还设有阅览室。海外移住资料馆阅览室收藏了约两万份关于海外移民的参考文献和资料,向民众开放。截至2019年12月6日,每年有5万人参观该馆,累计60万人入馆参观。26此外,海外移住资料馆还加强与位于圣保罗的“巴西日本移民史料馆”合作,推动史料馆之间的交流,努力实现贵重史料共享和史料馆网络化合作。其三,加强日本民企与日裔社会的合作。2008年10月,国际协力机构成立民间合作室,增强日本民企与海外日裔企业的合作。从2012年开始,通过在巴西等中南美国家开展“中南美日裔社会合作调查团”项目,派遣由日本中小企业组成的调查团,对中南美国家政府、日裔团体、日资企业等进行访问和考察,加强与巴西日裔社会的经济交流与合作。27截至2019年,国际协力机构已经派遣了七次调查团。通过派遣调查团,日本民间企业与巴西日裔社会的联系得到建立,国际协力机构民间合作计划得以形成,并进一步加深了日本与日裔社会及企业的关系。其四,加强与巴西日裔医疗机构的合作。以2014年8月时任首相安倍晋三访问巴西为契机,与巴西就其国家卫生监督局的认证等级制度开始了政府间谈判,旨在为巴西日裔医院提供相关医疗器械和服务。2014年10月,国际协力机构举办了“与中南美日裔开展社会医疗、技术和服务等国际合作研讨会”,提高了中南美日裔群体对医疗保健状况的关注和认识。2015年2月,为援助日裔医院,国际协力机构实施了“日裔医学”研修课程,有6名巴西日裔医院的医生和12名管理人员参加了该课程。在研修期间,该机构还举办了“加强与巴西日裔医院国际医疗合作研讨会”。日本政府、国际协力机构、民间企业和巴西日裔社会等都认识到开展国际医疗合作的重要性。28(二)日本政府加强文化宣传活动日裔几代人对日本和巴西的认同感各不相同,第一、二代日裔对日本的认同感较强,从第三代开始,日裔对巴西的认同感逐渐加深。2018年正值日本人移民古巴120周年,日本政府对古巴、阿根廷和墨西哥三国日裔现状展开首次调查,以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与对日感情。据调查结果显示,中南美洲和加勒比地区集中着全球六成的日裔人口,世代传统的亲日感情逐渐淡薄。为争取民心、增强巴西日裔群体对日本的认同感,近年来,日本政府积极向巴西扩大公共外交,加强文化宣传活动。外务省规划并实施了“日本屋”(JAPAN HOUSE)项目,以加强针对巴西日裔的宣传与交流。2017年4月,外务省在圣保罗开设全球首个日本文化海外宣传设施“日本屋”,设置了展示日裔艺术家作品等的区域,以便有效利用日本的文化和技术实力加强对外传播力度。此外,外务省还会在重要时间节点举办一系列纪念活动,以促进日巴的友好交流。在2008年日本向巴西移民100周年之际,外务省设立日巴交流年实行委员会,日巴两国从官方到非营利组织(NPO)等团体举行周年庆祝活动。这一年,参加巴西日语中心举办的日语考试的非日裔考生数量明显增加。日本政府积极向巴西宣传日本文化,加强公共外交,争取民心。日本政府每年向巴西政府提供文化交流基金,还组织多个日侨社团合并成立“巴西利亚联邦区日巴联合会”,积极开展日本文化宣传活动。29日本基金会在圣保罗市设有办公室,同时日本在圣保罗市还设有“日本之家”,以增强日本文化在巴西的存在感和传播力。此外,日本政府利用媒体加强宣传,向地方自治体、国际交流机构、国内外日裔,以及相关团体、政府、企业、非政府组织(NGO)等机构发行《日本网络》(ニッケイ·ネットワーク)等日裔期刊,以介绍日裔信息和国内外日裔社会。(三)海外日裔协会开展一系列活动1957年,海外日裔协会成立,针对海外日裔在日语教育与人才培养、与日本政府的经济和技术合作、构筑国际日裔网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第一,召开海外日裔大会。海外日裔协会于1957年开始每年在东京举行海外日裔大会,海外各地的日裔代表和志愿者参与其中,虽然出席的日裔以“客人”自居,但其占据主体地位。从1965年第六届海外日裔大会开始,每届大会都有皇室成员出席并发表讲话。截至2019年,已经成功举办60届海外日裔大会。海外日裔协会是日本海外日裔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连接海外日裔社会和日本的桥梁,也是维持和发展海外日裔社会的重要支撑。大会还致力于扩大和充实在外选举权;鼓励在国外持有日本国籍的日本人,在日本国政的在外选举区行使选举权,并简化在外选举人证发行手续;积极呼吁海外日裔参加海外选举,主动投票,实现在外选民的选举权。第二,构建传播渠道。创办《海外日裔》《NIKKEI Network》等期刊,广泛报道日裔相关新闻。成立由海外19家日裔报纸和广播公司组成的海外日裔新闻广播协会,为在海外发行的日语报纸、周刊、月刊,以及广播、电视等评选海外日裔新闻颁发协会奖;举办海外日裔文艺节,通过短歌、俳句促进海外日裔社会与日本的国际交流。以海外日裔协会为中心,设立国际日裔网协会,在全世界构建“日裔网”。日裔网以网络为核心,旨在建立联结海外各地日裔社会的全球信息网络,以构筑遍布全世界的日裔网络为目标,加强日裔社会间交流,构建稳定的联络机制。同时,积极利用网络经营和全球广域网(WEB)网站,与 “脸书”(Facebook)、推特(Twitter)等社交网站软件(SNS)联动加强日裔间联系。日本的教科书对移民、日裔社会的重要性进行了充分论述。为了让日本国民充分了解日裔社会的重要性,海外日裔协会加强面向国内民众的教科书宣传工作。此外,面向日裔的日语教育也得到加强,还为在巴西等中南美地区的日裔儿童编写日语教材、为日裔举办日语教育实践研讨会等。30三 日本针对“回流”巴西日裔的政策对于回流日裔,日本政府颁布新移民法,向与日本人有血缘关系的巴西日裔及其亲属提供就业机会,并允许其从事不需技术和语言培训的非技术性工作,以迎接巴西日裔回流潮。针对在日本就业的巴西日裔群体,厚生劳动省、法务省等出台了相关日裔优先的外国人就业政策,并为其提供社会保障。日本政府还积极培养回流日裔人才,加深与“母国”日本的交流,促进对日了解和认同。(一)制定针对“回流”巴西日裔的移民政策二战后,日本移民政策保守且严格,把建立以血缘为标准的同质化社会作为导向。31随着人口老龄化发展,日本开始逐渐接收海外移民以缓解国内劳动力不足。1990年6月,日本实行新的《出入境管理及难民认定法》(简称“新移民法”),规定对雇佣非法外籍劳工的日本公司及相关代理进行严厉处罚,造成日本中小公司对廉价劳动力急迫需求的矛盾凸起,引入海外日裔成为解决供需矛盾的特殊渠道。日本政府允许大量巴西、秘鲁和玻利维亚日裔移民入境,放宽了对日裔外国人归国探访的限制,向与日本人有血缘关系的巴西日裔及其亲属提供就业机会。新移民法实施后,日本政府承认了巴西日裔外籍劳动者及其配偶、子女的合法劳动者身份,二代日裔的配偶及其子女获得“定居者”的在留资格,并允许巴西日裔从事不需技术和语言培训的非技术性工作,在日本就业的巴西日裔数量激增。根据日本入国管理局对巴西籍外国人登录者的人数统计,1989年巴西籍外国人登录者人数为14528人,1990年新移民法实施后激增至56429人,1991年增至119333人32,出现了大规模的巴西日裔移民潮。但2008年金融危机给日本经济带来沉重打击,针对在日巴西日裔失业严重和再就业困难,日本政府为巴西日裔提供了返乡金融贷款。从2009年4月至2010年3月,厚生劳动省实施了“针对日裔的归国支援事业”,为暂不在日本工作的归国日裔支付回国旅费。33(二)制定相关就业政策,开展交流事业厚生劳动省、法务省制定了针对海外日裔的就业政策。1991年,厚生劳动省针对国内日裔设立了专门为其介绍工作的“雇佣日裔服务中心”。为改善巴西日裔的就业环境,厚生劳动省在圣保罗市设立了“国外劳动者就业援助中心”(CIATE),为赴日的日裔提供业务信息、在当地咨询窗口办理日本人工作路径合理化等业务,以及其他改善日裔工作环境的相关业务。厚生劳动省还制定了以日裔为优先的外国人就业政策,鼓励国内企业加强对日裔优秀人才的优先录用。2017年12月,日本法务省决定出台新的外国人在留制度,允许满足一定条件的现居海外的第四代日裔年轻人在日本工作,以培养可为日本与海外日裔社会之间搭建桥梁的人才。此前第二代、第三代日裔能够凭“定居者”等在留资格长期留在日本,也可以自由工作。但若为第四代日裔,只有与第三代日裔一起在日本生活的、未婚未成年的亲生子女才能享受优惠政策。2018年7月,日本政府启用新制度,将此前允许海外日裔获得日本在留与就业资格的范围从第二、三代放宽至第四代。同时,海外日裔协会针对回流日裔积极开展交流事业。为增进与日裔社会的交流,海外日裔协会定期召开海外日裔大会并开展一系列活动。例如,开展“日裔社会视察之旅”,考察巴西、阿根廷等海外日裔社会,在加深对日裔、日企支援事业理解的同时,也加深了与日裔、日企人士的交流。34每年,海外日裔协会举办面向在日工作日裔群体的生活咨询研讨会,为他们提供工作、生活等多方面的咨询。35为促进国际社会的相互理解和日巴两国间的友好交流,2013年4月,海外日裔协会组建巴西移民回国访日使节团,邀请移居巴西的先驱者及其子孙回国访日,使年轻一代了解日本传统,创造与日本合作的契机。36此外,设立每年6月20日为国际日裔日,届时与巴西官方和民间机构联合举办隆重的纪念活动。(三)积极培养“回流”日裔人才日本政府注重培养日裔人才。37国际协力机构每年面向日裔中学生、高中学和大学生分别开展“日裔社会次世代育成研修”项目,将成绩优秀者邀请到日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生活体验,通过学习日裔移居海外的历史,加强对日本的了解,同时进一步强化自己作为日裔的身份,促进巴西日裔的日语继续教育,培养担负日裔社会建设的下一代人才。38此外,开展“日裔社会领导培训”项目,为在日本研究生院留学的日裔提供学费、生活费等补贴,以培养在医学、教育学、经济学、法学、工学和信息情报学等行业的优秀人才,打造未来日裔社会的领导,成为日本与巴西之间的桥梁。39此外,国际协力机构以日裔留学生为对象,设立日裔咨询中心(SAITRAN),围绕就业、在留资格、教育、日语学习、保险、年金、医疗、税金等问题,为在日本工作的日裔群体提供咨询和指导。海外日裔协会还积极开展针对日裔的教育活动,为在日本留学、进修的巴西日裔举办日裔社会研修、日裔留学生中央研修会等活动,通过参加日本文化等课程、参观文化设施、开设日裔座谈会等,促进对日理解。四 政策实施效果日本移民巴西已有百年史,现在的巴西日裔已经完全融入当地社会。巴西日裔是日本和巴西两国关系的桥梁,也是多国间改善关系的纽带,对日本来说还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可靠伙伴。近年来,日本通过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团体以及民间力量等方式不断加深与日裔联系,努力使其发挥更大作用。日本实施的一系列日裔政策在改善日巴关系、增加日裔亲近感和认同感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第一,越来越多的巴西日裔以及海外日裔“寻根问祖”,关心日本、学习日语、传播日本文化,对日本“母国”的认同意识和亲切感增强。国际协力机构通过派遣海外志愿者对巴西提供青少年教育和医疗方面的援助,成为在巴西日裔社会树立良好形象、赢得当地民众好感的最为有效的方式。因为只有通过人与人面对面的直接接触,才能够让巴西日裔群体直接领略到日本海外志愿者高素质、重礼仪的个人魅力和日本人民严谨细致的国民性格,进而让巴西日裔真正从内心深处产生对日本的亲善感和倾慕之心。这些极具日本民族特色和文化渗透力的海外志愿者项目成为日本对外巧妙输出软实力的重要途径之一。40日本实施的一系列面向巴西日裔社会的志愿服务项目帮助日裔群体理解母国文化,培养了日裔人才并加强了对日本的了解;针对巴西日裔开展的日本文化和语言教育等活动也增强了巴西及海外日裔对日本的认同感。2020年9月22日,日本财团公布了第一次针对全球年青一代日裔认同意识的调查。据调查结果显示,74%的日裔觉得“作为日裔有一种强烈的认同感”,有48%的日裔感到“与日本有着强烈的关联”,有47%的人回答“每周有1~2次吃日本美食和日式饭菜”。从中可以看出,对日本“母国”的怀念以及日本的价值观和文化已经渗透到海外日裔年轻人心中。41在巴西,会经常看到日裔年轻人参加传统的日裔团体活动,积极学习和继承日语及日本文化。日本的日裔政策在增强巴西日裔群体对“母国”日本的亲近感和认同感上发挥了一定作用。第二,促进了日本和巴西关系的发展。日本看重巴西日裔对促进日巴关系发展、扩大日本在巴西影响力的推动作用。多年来,日本外务省定期举办针对拉美日裔的侨务工作会,探讨如何发挥日裔的桥梁作用,促进日拉经贸和文化关系,切实扩大在拉影响力。2013年9月3日,时任日本外相岸田文雄访问巴西时提出,“发展与巴西的关系在未来存在着巨大的可能性。日裔日侨在这里树立了值得信赖的日本人形象,希望同他们一道,继续加强两国关系。并强调努力加强与当地日裔日侨的关系,重启处于中断状态的邀请日裔年轻议员等访日计划,欲借日裔日侨关系,推动日企打入中南美。”42日本政府和经济界都肯定了日裔为日本经济做出的巨大贡献,为日本在巴西扩大经济和文化影响力提供了便利条件。日本通过多次向拉美国家提供农业开发与科研项目贷款,推动了海外日裔社会与国内企业和民间机构的合作,为日本和巴西开展经济技术合作和民间交流奠定了基础。对日本企业而言,巴西因海外日裔社会的存在及其巨大的市场成为日本进军海外市场的重要国家。日裔日侨团体成为日本企业的立足点,为在巴西开展经济合作提供了较大可能性。第三,缓解日本国内劳动力不足,促进日本经济发展。二战后,随着经济进入高速增长期,日本面临严重的劳动力短缺问题,回流日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国内用工短缺状况。同时,针对日本国民对引进日裔劳工“外来者”的敏感和抵触态度,日本政府通过设立海外移住资料馆、定期举办和日裔相关的活动等,加深了国内民众对巴西及其他海外日裔的了解和认同,使民众逐渐支持向外籍劳工敞开大门的政策以缓解劳动力短缺。2019年2月1日,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发布的报告显示,2018年日本平均有效求人倍率43达1.61倍,日本遭遇45年来最严重劳动力短缺。为缓解劳动力短缺问题,2018年日本政府再次修订《出入境管理及难民认定法》,向更多外籍劳工敞开大门。而对于对移民总体持较为保守态度的日本民众而言,相比其他外籍劳工,对拥有血缘关系和身份认同的巴西日裔的接受和认可度更高。引进日裔劳工能够减少新移民政策实施的阻力,从而缓解劳动力短缺问题。五 结语从第一批日本移民到巴西已经百余年,巴西日裔在维护和宣扬日本国家形象、为巴西和“母国”日本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重要贡献,并成为日巴关系的“搭桥者”。二战后,日本移民方向发生从输出到回流的逆转。针对巴西日裔日侨和回流巴西日裔,日本以国际协力机构为主体,外务省、厚生劳动省等政府部门以及其他非政府组织和团体等制定和实施了相关日裔政策。日本实施的一系列日裔政策在增加日裔对“母国”日本的认同感、促进日巴关系发展、缓解日本国内劳动力不足等方面取得一定成效。日本的巴西日裔政策对中国也有一定启示和借鉴意义。第一,应积极发挥华裔华侨在公共外交中的关键作用。日本在发挥巴西日裔对巴西公共外交的作用方面有一些较好的经验和做法,增强了巴西日裔对“母国”日本的认同,维护和宣扬了日本的国家形象,推动了日巴关系的发展。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程度和中外交流的日益深化,公共外交的作用愈发重要。中国海外侨胞已超6000万,绝对数量占世界第一,海外华裔华侨在推动中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开展交流与合作等方面可发挥重要作用,这是中国开展公共外交的重要资源和力量。中国要积极发挥海外侨胞在宣传中国形象、促进中国与世界各国的相互了解等方面的作用,最大限度地开发利用海外华人资源。第二,积极引进华裔华侨人才回流,缓解中国高端人才严重不足。中美贸易摩擦对中国吸引华裔华侨人才既是挑战也是机遇。除了对中国加征关税外,美国出台了“美国优先”的限制外来移民的政策,用“积分系统”取代“低端移民限制”,降低“绿卡”发放数量,提高技术移民门槛,将大量掌握技术的华裔华侨拒之门外。而这些华裔华侨人才是中国创新发展的“人才红利”,中国要抓住美国收紧移民政策的机遇,吸引全球华裔华侨人才回流,加大人才引进力度,更好地助力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同时,要积极吸引海外留学人才回国,防止人才流失。中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留学生生源国,也是损失最多的人才流失国之一。为吸引人才回流,可以在海外建立外流人才信息库,全面了解国外人才动向,实施吸引人才回国的措施和计划。吸引华裔华侨人才回流的政府机构涉及外交部、国侨办、国际移民管理局、人社部、科技部等部门,条块化管理容易造成国家移民管理职能的错位和缺位。因此,应多方协作,实现信息互动。注释
1关于“日本移民”和“日裔”的概念界定,前者一般指第一代移民,后者的概念主要从血统上判断,包括第一代移民及其后代,无论是否取得外国国籍都属于日裔范围,后者为本文的主要研究对象。而“巴西日裔”和“巴西日侨”的区别在于是否拥有日本国籍,前者是指具有日本血统但没有日本国籍的巴西人,后者指在巴西居住但有日本国籍的日本人。
2カイゾウ·イワカミ·ベルトラン、ソノエ·スガハラ、近田亮平「日系ブラジル人の特色の変化」、『ラテンアメリカ·レポート』第25卷第2号、80頁。
3其他对日本移民巴西历程的相关研究,参见ブラジル日本移民百周年記念協会『ブラジル日本移民百年史』 、トッパン·プレス、2012年;今野敏彦、藤崎康夫編著『移民史—南米編—』、新泉社、1984年;飯窪秀樹「1920年代における内務省社会局の海外移民奨励策」、『歴史と経済』2003年第46号、38—54頁;濱野秀雄『日本移民概史』、海外興業株式会杜、1937年;入江寅次『邦人海外発展史』、原書房、1981年;吴占军:《战前日本对巴西的“国策移民”研究》,载《外国问题研究》,2020年第2期;杜伟:《日本明治时期的海外移民潮》,载《世界民族》,2011年第1期。
4Stewart Lone,The Japanese Community in
Brazil,1908-1940:Between Samurai and Carnival,Palgrave,2001.
5其他对日本移民巴西的原因研究,参见Masterson,The
Japanese in Latin Americ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2004;吴占军:《明治政府海外移民态度转变原因探析》,载《日本研究》,2014年第1期;坂口满宏、吴占军:《论日本向巴西移民的性质与形式》,载《日本研究》,2016年第2期。
6Toake Endoh,Exporting Japan:Politics of Emigration to
Latin Americ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2009,pp.197-203.
7参见刘兆华、祝曙光:《二战前拉美日裔同化与融合的制约因素——以秘鲁和巴西为例》,载《史学月刊》,2008年第8期;Toake Endoh,Exporting Japan:Politics of Emigration to
Latin Americ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2009;Daniela de Carvalho,Migrants
and Identity in Japan and Brazil:The Nikkeijin,Routledge,2002。
8参见段亚男:《何处为家:巴西的“日侨日裔”与日本的“巴西日裔”》,载《东南学术》,2005年第4期;近藤敏夫「日系ブラジル人の就労と生活」、『社会学部論集』2005年第40号、1—18頁。
9“国策移民”是由日本政府主导实施的鼓励向巴西移民的政策,主要包括对移民提供船费补助和出国准备金等相关支持政策。具体可参见坂口满宏、吴占军:《论日本向巴西移民的性质与形式》,载《日本研究》,2016年第2期,第78页。
10Toake Endoh,Exporting Japan:Politics of Emigration to
Latin Americ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2009,pp.172-173.
11高橋亀吉「我国現在の失業問題と其重点」、協調会『杜会政策時報』第108失業問題特集号 、1929年 9 月 、108頁。
12Stewart Lone,The Japanese Community in
Brazil,1908-1940:Between Samurai and Carnival,Palgrave,2001,p.57.
13カイゾウ·イワカミ·ベルトラン、ソノエ·スガハラ、近田亮平「日系ブラジル人の特色の変化」、『ラテンアメリカ·レポート』第25卷第2号、80頁。
14日本的“3D”“3K”指危险、肮脏、吃力的行业。
152007年在日巴西人为31.7万人,2011年减少至21万人。参见橋本由紀「誰が去り、誰が残ったのか:金融危機後に日本から帰国したブラジル人のセレクション」、RIETI Policy Discussion Paper Series 20-P-013、2020年4月号、1頁。
16丸山浩明編著『ブラジル日本移民—百年の軌跗—』、明石書店、2010年、230頁。
17ブラジル日本商工会议所『ブラジル进出企业における⌜日系人の活用⌟等に関するアンケート調査·报告書』、2012年1月、2頁。
18⌜移民の歴史を未来に伝える ブラジル⌟、https://www.jica.go.jp/publication/mundi/202010/202010_05.html.[2021-01-02]
19Jeffrey Lesser,Negotiating National
Identity:Immigrants,Minorities,and the Struggle for Ethnicity in
Brazil,Durham:Duke University Press,1999,p.138.
20日系社会実態調査実施委員仝『日系社会実態調査报告書』、サンパウロ人文科学研究所、2002年。
21丸山浩明編著『ブラジル日本移民—百年の軌跗—』、明石書店、2010年、225頁。
22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Japan,“Achievements of
Prime Minister Hashimoto’s Visit to Latin American Countries”,September
10,1996.https://www.mofa.go.jp/region/latin/latin_e/achiev.Html.[2020-11-21]
23猸立行政法人国際協力机构组织概要⌟、https://www.jica.go.jp/about/jica/index.html.[2020-12-02]
24⌜独立行政法人国際協力机构事务所组织囝⌟、https://www.jica.go.jp/brazil/office/about/org.html.[2020-12-02]
25⌜海外移住资料馆について⌟、https://www.jica.go.jp/jomm/outline/index.html.[2020-09-16]
26⌜海外移住资料馆网、https://www.jica.go.jp/jomm/outline/history.html.[2020-09-16]
27⌜日系社会との民間セクター連携について⌟、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private_sec.html.[2020-12-20]
28⌜ブラジル日系医療機関との連携について⌟、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medical.html.[2021-03-02]
29高洪:《略论21世纪日本对拉美外交战略变迁》,载《拉丁美洲研究》,2015年第1期,第40页。
30⌜日本語教育⌟、http://www.jadesas.or.jp/nihongo/index.html.[2021-02-20]
31任慕:《日本移民政策的修订及其动因分析——市场需求与社会关系的平衡》,载《日本学刊》,2021年第1期,第141页。
32近藤敏夫「日系ブラジル人の就労と生活」、『社会学部論集』2005年第40号、2頁。
33每人30万日元,家属每人20万日元。这项支持计划的实施对象一共有21675人,其中巴西籍92.5%(共20053人)。参见橋本由紀「誰が去り、誰が残ったのか:金融危機後に日本から帰国したブラジル人のセレクション」、RIETI Policy Discussion Paper Series 20-P-013、2020年4月、5頁。
34「日系社会視察の旅—2020ブラジル·パラグアイ日系社会視察の旅」、http://www.jadesas.or.jp/intercambio/post-41.html.[2021-02-20]
35「日系人相谈センタ—」、http://www.jadesas.or.jp/consulta/seminar-annai.html.[2021-02-20]
36「ブラジル移住者里帰り访日使节団」、http://www.jadesas.or.jp/intercambio/post-7.html.[2021-02-20]
37「JICAと中南米日系社会」、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support.html.[2020-09-16]
38「日系社会次世代育成研修(中■生招へいプログラム)の概要」、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middle_school.html.[2020-12-20]
39「日系社会リーダー育成事业の概要」、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leader.html.[2020-12-20]
40杨洪俊:《日本海外志愿者派遣:国家软实力展现的捷径》,载《光明日报》,2020年10月22日14版。
41《日本财团调查:74%的日裔“具有强烈地身份认同感”》,人民网,2020年9月22日。http://m.people.cn/n4/2020/0922/c58-14441095.html.[2021-02-20]
42日本外务省「岸田外务大臣のブラジル访问(概要)」、https://www.mofa.go.jp/mofaj/kaidan/page22_000385.html.[2021-05-20]
43有效求人倍率指劳动力市场需求人数与求职人数之比。当这一数值超过1,就表明劳动力出现供不应求。参见《日本2018年劳动力严重短缺》,人民网,2019年2月1日。http://m.people.cn/n4/2019/0201/c23-12284694.html?from=timeline.[2020-02-20]